爱情的小小鸟 | About Birds and Love
20180127
恰逢我的两只小鸟甜蜜地孕育了一只小小鸟，我想借此替他们谈谈爱情。他们是从驯鸟师傅从一群鸟中随机挑选送给我，他们此前谁也不认识谁，来了我家直接共处一室。但是呆了大概一个月，他们才开始一起筑巢，唱歌，彼此梳理羽毛。此前他们是互不搭理的，现在他们眼中只有彼此。虽说有“不能抗拒的命运”掺杂在其中，但两只鸟接受命运接受得非常心平气和。不像我从前养过的一只不信命的鸟，她把同笼的雄鸟活活欺负死，然后有一天自己趁机撬开笼子飞走了。北方初冬的季节，她自由不了多久就会丧命。有太强大的自我的人，仿佛很难陷入爱情；但反过来，真正自由的人是会爱的。向外的自由总是片刻的，因为“外”是无向的，没有尽头的；而向内的自由可以是主动的，包容的。每一个肯爱的人都很勇敢，他们竟然可以把自己的价值注入到不相干的其他个体身上，所以爱是一种很难得的自由。
另外一方面，对我的鸟来说，艰险的问题是如果我这时候把其中一只换成新鸟，他们会如何反应。我不知道时候鸟不懂什么是亲密，或人更懂什么是情义。我只知道在所有交错的命运中，痴心绝对与花心无常都有各自的执着之处。最糟糕的状况是，我的鸟对我说：“咦，我并没有发现我的身边换了另外一只”。这不是潇洒，这是愚蠢。也说不定我的两只鸟在被迫相遇之前各自有着心爱的恋人，他们每天在一群根本长得就一样的鸟中清晰地分辨着自己稍微美貌一些的爱人。而现在，只能痛苦地假装好好生活。如果真是这样，我愿他们在唱歌和梳理羽毛的时候，仍旧感到悸动与慰藉：毕竟，因为我的缘故，他们已经没有办法抛下小小鸟，去寻找旧爱再续前缘了。